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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回去照顧夫人(四更)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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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太子事情已經辦成了,我陪客人出城轉轉晚點再回。”

說完,也擡腳進了轎子。

直到那輛富麗堂皇的馬車消失在再次被打開的城門,那被蘇塵落委以重任的士兵看著車輪碾過的雪地這才回過神來,吆喝了幾句收隊立即騎上馬兒朝蘇府奔去。

而載著班谷、呼卡和蘇塵落的馬車出了真鎮南關的城門,一路奔馳在茫茫的雪地之中,馬蹄揚起地面的雪沫子,車輪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輪軸印。

291要不您把胡子都剃光試試(一更)

呼卡要是真的起了殺心,光是周內出面完全沒有用的,他必須親自把蘇塵落給帶回來。蘇塵落既然讓小兵來報信,說明她對呼卡這次出城的目的也摸不透,所以才會找人通知自己。

北胡的可汗大半夜出城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加上在城門口突然偶遇送別大漢王爺的蘇塵落,這一切加起來太過巧合,讓燕綏不得不註意起來。

厚重的紅木城門被士兵緩緩的打開了,城外的冷風搶著往城裏灌,眾人的風帽被冷風吹落。

“駕”的一聲,燕綏揚起馬鞭,戰馬吃痛頓時揚起蹄子向城外皚皚的雪地奔去,燕綏並沒有回答周內而是用行動告訴自己的貼身侍衛他的決定。周內看著燕綏在風中獵獵翻滾的大袍,輕嘆了一聲,對身後十幾名裝備整齊的士兵下了令:“快,跟上太子!”

於是,戰馬撕叫,滾滾的馬蹄踏破了郊外黑暗的夜晚,濺起了地上紛紛揚揚的雪花沫子,只留給城門守軍一縱的黑影。

那報信的守軍頭子站在城門口,看著燕綏帶著人手漸漸消失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不解地撓了撓頭:“這北胡可汗也正合適的,大半夜的出城狩獵也不叫叫太子。”

士兵嘀咕完,又吆喝著讓手下的小兵們關了門。

當燕綏帶著周內一行人朝郊外奔馳而來的時候,呼卡的馬車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鎮南關郊外的獵區是蘇隕峰在世時修建的,和蘇府客臨院一樣也是用來招待那些隔三差五就從邕都過來視察的使者。獵場是仿照都城皇家獵場的樣式來做的,蘇隕峰年少時曾多次和當時還是王爺的段宣皇一起在皇家獵場狩獵,鎮南關的整個獵場全憑他的記憶繪制草圖,士兵們按照蘇隕峰的草圖建造的。

整個獵場非常的大,不僅有狩獵臺、射擊臺、換裝室和休息室,甚至還有專門用來裝獵守得的獵物的圈子。但由於漢越大戰的打響,一年多時間裏大家都在忙於戰事,獵場荒廢了很久。馬夫將馬車停穩在獵場門口時還咦了一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麽荒涼的地方會有獵物存在。

“可汗,到了。”

車夫下了車,立在一旁畢恭畢敬地朝車廂內用胡語說了一句:“可汗,到達獵場了。”

車夫的聲音夾雜著寒風從門傳來,叫醒了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的蘇塵落。這段日子忙於安排胡漢南下攻越的事,她實在是太累了。

醒來的蘇塵落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卻發現呼卡還是保持著原來那副模樣,抱著手閉著眼皺著眉毛一言不發,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倒是對面的班谷已經睜開了眼,正看著身旁的呼卡好像在猶豫要不要出聲提醒他。

“餵!可汗醒醒,咱到了。”

看著班谷臉上那股猶豫不決的為難表情,蘇塵落幹脆做了一次好人,將手從袍子地下伸出來,拍了拍呼卡那沒穿大衣裸露在外的肩膀。

蘇塵落這一拍嚇得對面的班谷連連搖手制止,生怕打擾了可汗的睡眠,哪知呼卡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他驀然睜開了那雙圓咕楞登像耗牛一樣大的眼睛,臉上的絡腮胡子抖了抖,朝蘇塵落說到:“蘇參謀說的不對,若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為何不管是公主還是舞女都喜歡你?本呼卡在羌胡可是受各個部落女子的歡迎,為何到了中原就會如此?”

呼卡雖然中原語說得流利,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句俗語還是他第一次聽,脫口出來的時候有些拗口,音調讓人聽起來覺得十分的滑稽可笑。

但蘇塵落卻是完全的笑不出來,聽呼卡這麽一說,敢情這大漢一路上閉著眼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來著?難道他這大半夜的出城真的是由於念姬的事件對自己的魅力值產生了懷疑?出來狩獵散心的?胡漢準備南下攻越,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燕綏都連軸在軍營裏忙了好幾個晚上,而這個“聯軍”腦子裏思考的卻是這些無聊的問題?

蘇塵落在心裏冷哼了一聲,本來還以為呼卡出現在城門口太過於巧合,擔心呼卡她發現了段博衍的行蹤,現在看來著胡人的小可汗不過是一個沈迷美色的壯漢罷了。

不過等等,他剛剛說了什麽?公主和舞女都喜歡自己?阿列,他是怎麽知道燕靈對自己有好感的?

“這.....”

看著呼卡緊皺的眉頭和臉上嚴肅的表情,蘇塵落“這”了好久都說不出話個所以然來。一旁的班谷顯然也是被自己可汗的腦回路給震到了,開著嘴巴看著呼卡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蘇塵落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呼卡濃密的絡腮胡子,對他說到:“可能吧,中原女子和胡人女的審美不一樣,要不可汗您試試把胡子都剃光了?”

話音剛落,對面的班谷就驚呼了起來:“胡說什麽?!”

班谷知道蘇塵落是在瞎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才轉過頭去對若有所思的呼卡到:“可汗,別聽他胡說。”

呼卡仿佛把班谷當成了空氣,摸著滿是胡子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朝蘇塵落問到:“真的?我的中原老師曾告訴我要入鄉隨俗,我從羌胡一路南下所見的大漢男子都是沒留胡子的,就連管所內的弟兄們也把胡子給剃了。”

看著呼卡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來這北胡的小可汗還真心是想融入中原人的生活。

本來蘇塵落也就是隨口這麽一說,可被班谷這麽一瞪,她反而來勁了,少女的眼珠子轉了轉,並不理會一旁的班谷,故作認真地對呼卡說到:“可汗所言甚是,你看看那鎮南城裏的男人們,除了上到八十多的老人,有誰是留胡子的。並不是說可汗您留胡子不好看,可汗您貌比潘安什麽樣的造型都是駕馭得住。只不過在中原女子眼裏留胡子的都是老年人,再說了,可汗天生魁梧英俊,剃了胡子之後將更加的俊俏瀟灑、風度翩翩、美不勝收。”

292遇襲(二更)

蘇塵落連連說出了幾個牛頭不對馬嘴的成語,將呼卡吹上了天,可她自己也實在想象不出,五大三粗、壯如小山的呼卡將那滿臉的胡子剃了之後會是個什麽樣,不過分俊俏瀟灑這個詞肯定是和他無關的。

呼卡顯然被蘇塵落說得有些動心了,摸著胡子點了點頭,氣得一旁的班谷臉都綠了,他指著蘇塵落“你...你...”你了十多聲,都你不出個所然來。這會要是直接反駁蘇塵落無疑是在說他們的可汗剃了胡子難看,班谷也只能幹瞪眼了。

蘇塵落得意地看了班谷一眼,臉上那股得意洋洋的表情明顯實在想班谷說:“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就在三人在車廂內討論胡子一事時,車外突然傳來了車夫的一聲短促的尖叫。

“啊!”

伴隨尖叫聲一起來的,還來揮灑在車簾上的鮮血,車內的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怔住了。

蘇塵落和呼卡都是反應迅速的習武之人,兩人當下握緊了身上的武器。倒是班谷,他離馬車的門簾最近,從縫隙中濺進來的鮮血染到了他的眼角,班谷臉色已經有些慌張,不知所措地看了蘇塵落和呼卡一眼。

蘇塵落以為是呼卡派人動的手,可當她看到呼卡、班谷臉上和她一樣震驚的臉色時,立馬意識到不是他們的人。

少女對班谷說了聲:“保護可汗。”隨後短劍出鞘,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去,只見車夫臉朝下趴在雪地上,腦袋上插了一只利箭,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中流出來,染紅了雪白的地面。車夫原本手裏拿著的松油火把被扔在了雪地上,在暗夜裏發著詭異的光。

“怎麽樣?”

呼卡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蘇塵落的身後,皺著眉從被掀起的門簾縫中往外看去,卻見黑夜的郊外只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麽也聽不見,四周異常的寂靜。

蘇塵落並沒有立馬回答呼卡,她沈著臉,眼睛宛如暗夜的夜鷹,緊緊地盯著白茫茫的郊外。

風聲赫赫,地面的雪花被卷得飛起,整個天地像是被裹在一片白濃濃的牛奶中一般。

蘇塵落和呼卡皺著眉,手中握著兵器小心翼翼地註意著周遭。四周太靜了,仿佛在這茫茫的郊外只剩下他們三個和那匹還在喘著氣的馬兒。

是燕綏嗎?難道是他以為自己被呼卡劫持了趕過來救自己的?

但很快蘇塵落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按照還時間和距離來算,燕綏收到消息趕過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到達狩獵場,除非他長了翅膀或者他那只老是愛翻白眼的西域駿馬裝了馬達。

“不只是何方兄弟,我是漢軍的蘇洛蘇參謀,不知兄弟可否報上名來?”

雖然心中覺得不可能,但蘇塵落依舊出聲表明了身份,若真是燕綏趕到了這會應該也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可以悄然無聲地退出或者假裝帶著人馬前來救援的。

可蘇塵落發出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曠的野外,絲毫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呼卡和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覆雜。不同於剛剛在馬車內詢問自己感情問題的呼卡,現在的胡人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呼卡粗眉緊皺,臉上寫滿了不悅和壓抑著的憤怒,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當蘇塵落看到呼卡臉上肅穆認真的表情還有眼裏那股濃濃的殺意時,微微楞了楞,這才是他。平日裏裝傻充楞、懷抱美人和燕綏打著趣的樣子,不過都只是掩護,北胡部落未來的君主怎麽可能是自己心裏認為的那個無腦兒。

蘇塵落也是在這一刻才真正意思到,自己太小看呼卡了。

“可...汗,怎麽回事?”

班谷這會也緩了過來,握著兵器湊到了蘇塵落和呼卡的身邊,看到雪地上腦袋被利箭射穿的車夫吞了吞口水,有些顫抖的問到。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如蝗蟲的利箭突宛如急湊的暴雨一樣朝馬車射來,上百只利箭劃破冷風,發出呼呼的聲音。蘇塵落眼疾手快的一矮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箭矢,那只朝長長的利箭射在了車樁上,箭尾還在空氣中震了震。

利箭飛來時,他們身後的班谷瞬間就朝呼卡撲了過去,用身子為自己的可汗擋住了一只箭矢,呼卡和蘇塵落只聽啊的一聲,下一刻班谷肩膀已經被一只箭給射中。

大雪已經將郊外的灌木叢連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在馬車的右側方弓弦聲不斷,拉著馬車的戰馬被射中了馬屁股,吃疼受驚發出巨大的哀鳴,拉著被射成骰子的馬車在雪地裏狂奔起來,馬車瞬間成了一個移動的靶子,無數的利箭似乎長了眼睛,還在源源不斷地朝這邊射來。

好在呼卡這輛馬車采用上好的羌胡胡木制作而成,射過來的利箭雖然都插在了馬車上,但還沒有射穿進來。蘇塵落、呼卡和班谷三人趴在轎子裏,小木桌上的東西由於馬兒的奔跑劈裏啪啦的撒了滿地。

劇烈顛簸的車廂讓蘇塵落和呼卡穩穩地抓住了旁邊的扶手,班谷由於右肩上挨一箭使不上力已經滾落在轎子尾部,身子狠狠地撞擊到內壁上。

“你沒事吧?”

蘇塵落回頭望了班谷一眼,卻見他臉色白得嚇人,肩膀上流出的鮮血染了滿轎的車廂。

身邊的呼卡用胡語低聲罵了幾句,自己松了手滑到班谷的位置。大漢將腰間的匕首放在班谷嘴裏讓咬緊,將貫穿班谷肩膀的劍鋒給折斷,接著怒喝了一聲,下一刻那只鋒利的箭矢被呼卡硬生生地從班谷身上給抽了出來。血紅的鮮血噴射了呼卡一臉,他眼疾手快地從班固身上撕下一張碎布為班谷止血。

由於馬車顛簸得太厲害,呼卡用了較長的時間才為班谷包紮好,收了劇烈疼痛的班谷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滿是細汗。

馬兒拉著轎子在雪地上狂奔,身後傳來了一陣吵雜的馬蹄聲,蘇塵落從轎內的小孔看過去,一大堆穿著夜行服的人正仰著馬鞭朝他們靠近。

293林間逃命

呼卡和受了傷的班谷也聽到了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來人很多,起碼有幾十個。蘇塵落和呼卡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下都有了決定。

“進樹林!”

異口同聲喊出這句話後,一把匕首就從呼卡手中飛出,幾乎是貼著蘇塵落的臉頰射到了前方狂奔的馬屁股上,可憐的馬兒先是被敵人的利箭射中又是被自己主人補了一刀,跑得更加的快了。

馬兒載著蘇塵落、呼卡和班谷三人一路狂奔,開始漸漸和身後的追兵拉開距離,直接躥進了林子裏。

樹林裏道路很窄,掛著白雪的樹木被橫沖直入的馬兒撞到,從枝椏上落下簌簌的雪渣子。

蘇塵落勒緊了馬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那馬兒停下來。馬車停穩後少女立馬穩穩地跳下了馬車,朝車廂裏被搖得七葷八素的呼卡和班谷招了招手:“快下來。”

呼卡扶著班谷迅速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由於受了傷班谷失血過多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的蒼白。

“還行嗎?”

蘇塵落頗為擔心地朝班谷問到,雖然這小子不知怎麽地看自己不太順眼,但暗闖北胡管所救陽陽母親那日他幫過自己,人倒是不壞。

班谷在馬車內被撞得頭昏眼花的,加上肩膀上的箭傷此刻昏昏沈沈的,整個人使不上力氣,但眼下的情況讓他不得不咬牙堅持。他搖了搖頭:“沒事。”

在蘇塵落和班谷說話的間隙,呼卡已經觀察好了四周的地形,大漢沈著眉指了指身後茂密的樹林深處:“繼續往裏走。”

話音剛落樹林邊緣就傳來了戰馬嘶鳴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無數雙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三人還沒來得及轉身逃跑,無數的箭矢又朝樹林裏射來進來。

“逃!”

呼卡大喝了一聲,手中的利劍反手就將身後而來的箭矢給劈斷,好在樹林為他們擋去了不少的箭雨,讓他們不像剛剛在曠野上那麽被動。

在呼卡劈開利箭的同時,蘇塵落拉著身旁的班谷開始狂奔,跑了一陣腳下的路卻突然消失了,蘇塵落和班谷踩空朝面前的矮坡滾了下去。

兩個人抱在一團直接翻落在溝壑之中,厚重冰冷的白雪沾滿了身上的大袍。他們剛停穩,上邊的呼卡也滾了下來,矮坡上的白雪像是雪崩一樣再一次朝蘇塵落和班谷兩人身上壓來。

蘇塵落扒開雪堆從裏面出來時只看見了渾身沾滿雪沫子的呼卡,呼卡上身原來並沒有穿衣服,只披著一件皮制的軟甲,絡腮胡子和頭發上全部都是白白的雪花,看過去就像一個淋了風雪的聖誕老人一般,樣子十分滑稽。

可蘇塵落卻笑不出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並不比呼卡好上幾分,從脖子後鉆進皮膚的雪沫子讓她感覺到異常的寒冷。她和呼卡都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趕緊在雪堆裏刨了一圈將裏邊的班谷拉了出來。

被兩人刨出來的班固剛接觸到空氣就大口的喘著氣起來,卻一口把灌入自己鼻中的雪沫吸進了胸腔,嗆得直咳嗽,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裏顯得異常的嘹亮。

進入林間的敵人原先還在夜色下尋找突然消失的三人,聽到班谷的咳嗽聲後立即形成一個包圍圈往溝壑裏走了過來。

經過這麽一摔,班谷此時已經是精疲力盡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蘇塵落和呼卡對視了一眼,他們倆還好但帶著受了傷的班谷肯定走不遠。此刻的地形對於他們也是十分的不力,若是強硬突圍不被亂箭射成篩子也要被亂刀砍死。

於是,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塵落捂著班谷的口鼻,和呼卡三個人平躺進了厚厚的雪堆之中,用溝壑裏的白雪將自己的給隱藏下來,三雙眼睛露在外面註視著外邊的一舉一動。

很快,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片刻一群黑衣人來到了溝壑邊上,手中個火把將這片區域照得通紅,三人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老大,沒人。”

這群黑人穿著夜行服,每個人都用黑布蓋住口鼻,其中一個黑衣人朝他們的頭兒匯報到。

只見那人站在人群當中,目光如同夜號一樣掃射了周圍一圈,以極其冰冷的口吻下了命令:“你帶著人手搜索右側區域,你帶人去左側,還有你”他指了指面前的溝壑,“負責搜索下方的溝壑,姑娘吩咐了不必留活口,直接殺了。”

“是!”

黑衣人得到命令開始行動起來,溝壑上方站著的人群很快地分為了三個縱隊,那頭領目光炯炯地盯著溝壑裏的白雪像是看見了什麽一般,就在蘇塵落以為他們被發現了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

“頭兒,在後側方發現了丟棄的馬車,車上有血跡和斷劍。”

那頭領聽到後側頭想了想,“走,去看看。”

於是,黑衣人的頭領跟著前來匯報的手下走了,但負責搜尋這一區域的小隊已經舉著火把走了下來,蘇塵落在雪堆下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眼珠子轉了轉回想著剛剛那人說的話,“姑娘?”

到底是哪方的人手?要拿呼卡的命?之前她還認為是燕綏,但不可能,大漢絕不允許呼卡還沒出兵就在鎮南關時死掉了,整個大漢上下都想借越國的手將呼卡除掉,燕綏就算趕來救自己也只會隱藏身份而不是直接把呼卡給殺了。

難道是越國派來的人?古晨和段博衍都同時出現在了鎮南關,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難不成他們那邊早就有安排?

蘇塵落腦子高速地轉動著,此時若是能在鎮南關的地界殺了呼卡嫁禍給大漢,對於越國而言無疑是最有利的,只是她想不明白倘若博衍和聊伯真有這個打算為什麽不告知自己。

少女的目光越過身旁的班谷看向呼卡,那胡人大漢和她一樣手中的匕首緊緊地握著,臉色很凝重正全神貫註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294雪地搏殺(二更)

要殺了他嗎?

蘇塵落暗暗問問自己,她心裏很明白,殺了呼卡越國無疑就成為這場僵局中最大的贏家,可借此引起胡漢兩國的矛盾糾紛,坐收漁翁之利,讓北胡和大漢這對聯盟自相殘殺,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可當她想到燕綏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便猶豫不決起來。

雖然這些日子一直懷疑燕綏在背後耍陰謀,擔心他不過是借和大越聯盟一說讓他們放胡漢聯軍入關,到時候會被反咬一口,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蘇塵落卻搖擺不定起來。

呼卡殺了陽陽和郭氏,這個仇蘇塵落是必然要報的,只不過呼卡死在哪怎麽死對於漢越來說都是牽一發而至全身,讓她不敢草草做決定。

就在蘇塵落舉棋不定的時候,一旁的呼卡卻突然從雪堆裏一躍而起將快走到他們藏身之處的黑衣人給一刀封喉。

鮮血四濺,鹽一樣白的雪地上灑下了腥熱的深紅。

這一小隊的其他黑衣人聽到動靜立即往這邊簇擁而來,一切發生得太快蘇塵落還沒來得及反應呼卡就將被他一刀斃命的黑衣人拽進了雪堆裏。

“這這,在這!”

小隊中有人朝空中吹了一個響指,通知去其他地方搜查的黑衣人快回來。這一聲口號讓蘇塵落知道現在只能速戰速決,否則等其他小隊的人過拉裏就更來不急了。少女瞪了呼卡一眼,正想握刀出去先解決掉一部分,卻見呼卡將那具死掉了的黑衣人屍體扔給了她和班谷,小聲說到:“有箭。”

呼卡的話音剛落,蘇塵落就看到靠攏過來的黑衣人取下了背上背著的彎弓拉動了劍弦,無數的利箭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掃射而來,身旁的班谷之前吃過虧,見空中密密麻麻飛馳而下的箭矢驚呼了一聲,蘇塵落眼疾手快將呼卡扔過來的屍體往班谷身上一推,用黑衣人的屍體為他做起了人墻。

好在柔軟的雪地形成了緩沖,利箭其實並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氣勢洶洶地朝他們射來卻軟綿綿地插到了雪地上。直到那一小分隊的箭矢射完,三人立馬扒開身上的雪堆站了起來,目標已經暴露給敵人,再這麽潛伏下去只能成為敵人的刀下鬼。

蘇塵落率先從雪地裏飛升躍起,衣角踢到了最前方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被蘇塵落踢翻在地還沒來得起站起來立馬被從後面跟上來的呼卡當空劈了一刀。

大漢手中的利刃順著黑衣人的右肩劈了下去,把那人劈成了兩半。只聽黑衣人慘叫一聲就要倒地,呼卡卻拔出利刃,空中閃過一絲的銀光,下一刻那名黑衣人的頭顱已經和身子分了家,呼卡擡起粗壯的小腿直接將黑衣人被砍斷的頭顱當球一樣踢開,還留著腥紅鮮血的頭顱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接撞到了其他就要提刀上前來的黑衣人身上。

雪地上灑下了一條血紅的路線,呼卡出腳的力道極大,那被他踢出的頭顱狠狠地砸到另一邊的黑衣人身上,將幾名黑衣人連連撞翻。

來人明顯是被呼卡的這一踢給給震住了,就連蘇塵落也微微地駐了駐腳。她能感覺到剛剛的那一踢呼卡還用不到一半的勁。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在我面前造次,不想活了嗎?!”

呼卡沈著眉朝對面呵斥到,由於太過大聲震落了他那絡腮胡子上的沾著的白雪。

短暫的驚詫過後,對面的人已經恢覆了過來,壓根沒理會呼卡的提問,紛紛揮刀沖了上來。

蘇塵落暗罵了一句傻逼,來人明顯是想要你的命你卻在這耍威風。少女騰空而起,當空一劍劈下,手中的短劍在夜風中嘶鳴一聲,直接將沖上前的一名黑衣人掀翻在地。

身後的呼卡見對方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怒斥了一聲高大的身子也沖上來,加入了混戰。

呼卡手中的寶劍劍鋒淩厲,削鐵如泥,唰唰幾下就結果了迎面而來黑衣人的性命,瞬間就有三四名黑衣人渾身血淋淋地倒在了雪地上。蘇塵落由於還不知這些人什麽底細,下手都有保留,沖她而來的黑衣人不過是被她弄翻在地,身上雖然受了傷但都沒威脅到性命。

再這樣的較量之下,蘇塵落左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少女柳眉一皺低頭一看,只見剛剛被她掀翻在地的黑衣人趴在地上手中拿著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小腿。鮮血很快從小腿的肌肉中流了出來,蘇塵落擡起右腿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臉上,將偷襲之人踹飛了幾米,但小腿傳來的疼痛險些讓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的短劍插在雪地上用來做支撐。

“蘇參謀?!”

身後的班谷見了,驚呼了一聲,一把上前扶住了蘇塵落,頗為焦急地問到,“你沒事吧?”

剛剛自己受傷的時候這個漢軍參謀很是關心,班谷一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之前看他很不爽但眼下三人顯然是一條船上的,已經有自己這麽一個傷員了要是蘇塵落再受傷了對他們更是不利。

“我沒事。”

蘇塵落說著話還舉刀擋住了黑衣人朝他們劈來的一刀,左手反手摸出腰間的匕首,直接刺入黑衣人的眉心之中,用頭用力一頂將那人退出了他們身邊。

“班谷,帶著蘇參謀先走!”

另一邊還在和敵人較量的呼卡朝蘇塵落和班谷的方向大喝了一聲。

班谷看了看還在混戰的呼卡又看了看蘇塵落,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我要保護您!”

班谷說完拿起黑衣人灑落在一旁的利劍就想沖上去,卻因為右肩受了傷失血過多剛站起來便被面前的屍體絆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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